房间里,接二连三的手机提示音捎带闹钟机械声闯入我的耳膜,坐在电视中的女士不厌其烦的重复现在与未来,窗外的雀啼被车鸣淹没,我无措地看着立交桥底的车水马龙,还是搞不懂到底是时钟走得太快还是时代前进太快,太阳日日东升西落我却没有时间等待。我突然怀念过去的慢慢与漫漫,怀念已消失的书信年代。
“如果你能给我寄一封信就好了。”
我想信里会有一份安静的等待与纵容,它不知用了多少时间从千里之外远临,早已能等得起我一时的慵懒惬意。我需要对手机弹出的短信进行快速的处理与回复,但我无需心急火燎地写下对你的回信。我甚至可以找一个浪漫的场地,在一片山花烂漫中打开崭新的信纸,细细斟酌字句回复你——我不用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的想法与思绪,认真写下的一笔一划已代表我最坦诚的情意。
你寄信的同时,还寄给我一份快节奏生活中难得的憧憬。若信还未送达,我会愿意在放学后路过自己的信箱,期待里面是否有你写的信;愿意在夜晚进入梦乡前,猜测你又会跟我提什么有趣的事情。若我已写好了对你的回信,我会小心翼翼地贴上邮票,反复检查信封是否粘牢、抄上去的地址又是否正确,接着便盼望这封信能平安送达,幻想你收到后又是怎样的神情,又开始日复一日地期盼你的回信。或许要花上很多时间,但是我愿意暂时离开喧嚣的生活,消磨些时光用来期待你。
如果信是你自己亲手写的,那就更好了。电子产品死板的字时常让我猜不到对方的心思,再激动的话也会变得毫无生机,再难过的话也会显得平淡冷静,甚至在很多时候,冰冷的字体掩盖了他们的勾心斗角,我被巨大的疲惫感与孤独感砸中。但你写的信不一样,我自以为我能看懂你的字迹——倘若你斟酌了许久,想给我一个合理且客观的的表达,那你的字句定是工整的;若你想告诉我沿途浪漫的风景,描摹你那里皎洁的月亮,那时的字迹定是温柔的,一看便知你是在慢慢地安静地写;若你要抨击某一处的黑暗腌臜,我想你的字是有力的,冲动与愤懑被刻进信纸,留下重重的印记……你慢慢地写,我慢慢地读,去读懂那些比电子屏幕上温暖许多的文字,去读懂你的情绪,你的故事。
在这变化不停的世界里,寄给我一封信吧,我慢慢地写,慢慢地等待。收到信的那一刻,岁月也变得漫漫。